这一路上，言煜压抑着对青茗伤势的忧虑，压抑着担心他随时想离开的忧虑。心头的燥郁不安使他恨不得将青茗牢牢束缚在身边，却又因那一身的伤而心头战栗着不忍对他做什幺。每一次将他留在原地去给他打猎弄食物时，总是不断下意识去感应他身上的灵器，害怕他在自己看不到时转身离开。

此时听到他这样应一声，才像终于得到承诺，绷紧的弦才稍微松了一点。

随着灵核越来越强，他其实也越来越能压制冥血芝引起的暴躁，但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仍旧悬在那里。

交织在一起的十年的岁月，从年少时的纯真到误会中的相互折磨，再到后来的全身心的彼此依赖。青茗已经成为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即使在青茗对他百依百顺的时候，他尚且没有足够的安全感。而今青茗完全魔化，虽然记得他，认得他，但也确确实实不是从前的青茗了。他加诸其身的种种束缚如游丝般脆弱不堪。一旦青茗伤愈，随时可以离开他。

“不要离开我……”或许是因为黑暗，或许是因为他怀里抱着青茗，他卸下了数日来包裹着自己的坚硬外壳，言煜语气里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青茗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把头朝向外侧，舔了舔他的手，又轻轻应了他一声：“嗯。”

白潭的水粼粼映着月光，水底和岸上的雪白石块安静地环抱那一潭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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