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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夜雪依人・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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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夜半呓语・主君孤绝

深夜时分,寝殿只剩一盏微弱的灯火。

瓦莉娅静静守在床边,不断为太后更换冰袋、擦去冷汗,

外头万籁俱寂,只听得见太后偶尔的喘息与低低咳嗽。

忽然,安娜斯塔西娅在梦魇与现实之间轻轻翻身,

浑身发烫,额上汗水不止,冰蓝色双眸半睁半闭,带着迷离与焦躁。

她喉间溢出颤抖的呢喃:

「母后……母后……你可还在……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说着,她忽然一把抓住瓦莉娅的手,力道惊人,

指尖几乎陷进侍女的手背里,

苍白双唇一边发颤,一边颤声哭喊:「母后……我冷……我害怕……」

瓦莉娅一时鼻酸,知道太后烧糊涂、梦回孩童。

她只能轻轻抚摸太后手背,柔声哄慰:「我在这里,乖,母后就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

安娜斯塔西娅紧紧抱着她的手掌不放,脸上滚落着烧得迷糊的眼泪,

像极了失去依靠的孩子,只能本能地紧贴着唯一还有温度的人。

嘴里还低低喃喃:「母后……你说过会陪我走到最后……真的吗……不要让我一个人……」

瓦莉娅只好学着母亲般拍抚,

轻声安抚:「乖,母后一直在,你不会一个人……睡吧,什幺都不用怕……」

太后终于在低低哭声与安抚下再次沉入昏睡,

指尖依旧死死抓着侍女不肯松开,

病榻上,权力最孤绝的女人第一次如此软弱地依赖着一个下人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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