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并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站在门口，目光沉静地落在谢言的左臂上。那目光如有实质，让谢言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左臂不知道什幺时候被自己抓得破了皮，渗出的血珠混着几道新鲜的红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但谢言就像感受不到痛一样，事实上也的确不痛，他早就习惯用这种方式来应对无法排解的情绪了。

然而此刻，在江砚的注视下，一种莫名的难堪涌了上来，他下意识想把手臂往后藏，目光也有些躲闪，干涩地开口：“你怎幺来了？”

江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迈步走了进来，动作自然得仿佛本该如此。谢言下意识给他让了位置，然后有些茫然地关上了门，将门外可能存在的窥探和喧嚣彻底隔绝。

江砚拉着谢言到床边坐下，动作算不上温柔，他扫了一眼谢言手臂上的伤，问道：“有药箱吗？”

谢言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指了指一旁矮柜的第二个抽屉：“那里……”

江砚蹲下身，拉开了那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型家用医药箱。他重新坐回谢言身边，打开药箱，取出碘伏棉签和纱布。当他用沾了碘伏的棉签触碰到伤口时，冰凉的刺激感让谢言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臂。

江砚的动作一顿，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那几道新鲜抓痕上，而是落在了旁边那道已经愈合、但颜色深暗、凹凸不平，显得格外丑陋的陈旧疤痕上。那是他留下的印记，一个未能妥善处理、最终定格下来的痛苦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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