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寒气从窗户缝隙渗入。谢言感到一阵阵发冷，他下意识地蜷缩得更紧，这个自我保护的姿势，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他最终还是伸出手，摸索着拿过被自己丢开的手机，屏幕解锁，微弱的光亮再次映亮他毫无血色的脸。他没有看任何信息，只是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几乎从未主动拨打过的号码。

他没有拨出去。

只是看着那个名字，那个代表着他的病症、他的囚笼、他唯一扭曲依靠的名字，在屏幕上安静地停留着。

然后，他关掉了屏幕，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

就这样吧。

什幺都不愿再去想了。

晨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切割在谢言脸上。他是在沙发上醒来的，脖颈和脊椎因为蜷缩的姿势传来阵阵酸疼。家里空荡荡的，寂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昨夜江砚没有回来，这个认知像冰冷的潮水，在他睁眼的瞬间便漫了上来，带来一阵心悸般的焦急。

他猛地坐起身，用力过猛导致眼前微微发黑。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将那股没由来的慌乱死死压下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红痕。

洗漱，换衣，出门。动作机械而迅速，仿佛这样就能逃离这片令人窒息的空旷。

一整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电脑屏幕上的字符模糊成一片，同事的交谈声像是隔着一层水传来。他端着水杯走到茶水间，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江砚的身影——他在诊所伏案工作的侧影，他转身离开时挺拔却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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