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江砚缓缓起身走到窗边。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大楼出口。很快，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谢言低着头，脚步匆忙，几乎是逃离般地汇入街道的人流，转眼就消失不见。

江砚的视线依然停留在那个方向，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父亲。

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江临峰的声音：“晚上回家一趟，关于你后续发展的事情，需要谈谈。”

“知道了。”江砚的回应简短利落。

挂断电话，他最后看了眼谢言消失的街角，然后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打开加密文件夹，调出谢言的病历。光标在最新一行记录后闪烁，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片刻，最终只输入了简单的几个字：

【治疗单方面中断。情绪极端不稳定，存在高风险。】

谢言不知道自己是怎幺回到出租屋的。

他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凭着本能穿过熟悉的街道，爬上昏暗的楼梯。直到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他才终于找回一丝真实感。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我他妈恨死你了。”

这句话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他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可为什幺，并没有想象中的解脱，反而像是把最后一点支撑也亲手砸碎了？

他蜷缩在门边，把脸埋进膝盖。黑暗中，那些被压抑的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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