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谢言开始更仔细地观察自己的生活，不是为了记录，而是像一头困兽，在牢笼中焦躁地踱步，寻找着一个可以触发那个“特权”的契机。

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彻底地沉入虚无，因为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你可以联系他。这既是一种诱惑，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失眠得更厉害了。深夜，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手机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会想象拨通电话后，江砚那平稳无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问他：“需不需要我过来？”

可他不敢。

他害怕那通电话会打破某种脆弱的平衡，害怕会看到江砚眼中哪怕一丝一毫的不耐或审视，更害怕害怕江砚真的会来。他无法想象江砚出现在这个充斥着失败和混乱气息的出租屋里的场景，那会比任何幻觉都更具冲击力，也更让他无地自容。

再一次周三的诊疗时，谢言依旧沉默，但江砚能感觉到他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涌动。

“这一周，”江砚照例询问，“有想联系我的时刻吗？”

谢言擡起眼，第一次没有回避，直直地看向江砚，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嘲弄的弧度：“每天。”

“哦？”江砚似乎并不意外，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因为什幺？”

“想看看，”谢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你是不是真的任何时候都在。”

这是一种直白的试探，带着孩子气的残忍，他想看看江砚的承诺是否禁得起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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